对兵器的热爱和执着, 来自于一部电影,名字叫做 THE HUNTED。2003年的夏天,我还在上海的水泥钢筋丛林中,在学习的水深火热里,这部电影的出现,激起了我对于荒野,对于追踪,对于一件称手兵器的无限向往和憧憬。电影中的打斗情节中那把奇特的斧型刀,决定了生存和胜利。因为这个原因,来了美国以后,我还特意搞了一把 S30V的STRIDER侦察兵短刀。对,就是那把号称可以切开直升机外壳,号称可以插在岩壁里面做引体向上的高科技刀。到现在这把刀还在。只是在生活中一般没有什么用处,就是个情怀。由于中国独特的历史,作为中国人,自然而然的,尤其从开始在阿帕拉契亚深处打猎,我对兵器的喜欢迅速的从冷兵器转到了热兵器。对我而言就是长枪,尤其是可以在生活中实际使用的 山地打猎步枪。
山地步枪,从第一把 妻送给我的SAKO 270开始。然后随着自己的打猎风格,打猎技术,打猎经验的不断增加,我所需要的特定山地步枪也在不断的进化。目的就是有一件称手的兵器,可以 在山巅之间,自由行走,快意天下。SAKO 270步枪对我来说, 加上镜子后是8磅。重量其实算是普通够用,但是还是有很多需加强的地方。比如,东部山地走猎和西部山地走猎有很大的区别。其原因是在西部山地走猎,步枪只需要背在身上到一个固定的高处,然后使用光学仪器发现猎物。射击距离基本是在200码以上。这就需要一支可以远程精准射击的步枪。然而其重量却不用太轻,因为在携带的时候枪的重心是靠近身体的,简单的说就是背在身上的。而且射击比较重的大口径远程步枪,对猎人的射击技术相对也要求低一些。所以,在西部打猎中端着步枪行进的这种方式其实是非常稀少的。
而在东部山地打猎,山高林密, 基本是近距离作战,山地步枪需要一直保持在手上。那么比较重的步枪,使用者持续不了多长的时间。同时为了随时准备射击,加了镜子的步枪尤其是大镜子的步枪,你几乎只有一种方式可以保持长时间的持在手中,那就是环抱步枪缓慢向前。我第一支走猎打下来的公鹿,就是用这种方式。缺点是在很多地形跨越障碍物,比如说倒树之类的时候,这个方式就会影响走猎节奏,甚至影响运动平衡。再者,长时间使用一个姿势持枪,身体会非常的疲劳,一定会影响打猎的距离和效率。于是一支轻量的,精准的,而且可以用长时间单手持有的长枪就成了一个必需品。
我的选择是 CHRISTENSEN ARMS 的16寸管碳纤维枪,目的是加消后总枪管也在24寸内。 口径选择是6.5 CREEDMOOR 。瞄准系统就是一个小红点。我的个人打猎的经验告诉我,我绝大多数的山地射击距离都是在100米之内,所以红点就可以应付。主要图的视窗大,可以快速射击和补枪。50米左右红点的精度足以应付对鹿和熊这种大型猎物。枪托我用的是1磅重的碳纤维托,自己做的BEDDING。扳机换成了GEISSLE两道火,2磅扳机总重,第二道火是12盎司。
最终在今年6月夏天的时候,这支轻型山地步枪的雏形已经形成,总重6磅,包括红点瞄和消在内。就是下面图中的这一支有点怪怪的,却非常称手的 山地兵器。图中的蓝紫色是射击桌上方的灯光形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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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这把枪的精度如何?我有一只steyr scout 308,和你这支是相同的定位,非常精巧的一把轻型步枪,唯一的遗憾是精度略低,百码在1-1.5之间,原因应该是枪管太细了。
枪定型后,更重要的是弹。
选择6.5 creedmoor的第一个因素是后座力小,因为轻型步枪和重型口径是几乎不相匹配的。这不是说大口径轻型步枪不能作为山地步枪,只是会有不少使用限制,比如说第一枪后的枪口上抬幅度大,会影响第二次的快速射击补枪;再比如,大后座力有可能导致射手在陡峭山地失去平衡,造成跌落事故。事实上我自己就有一支碳纤维枪托的375h&h,也是用同样的红点,总重7磅。在靶场站姿无依托射击毫无压力。几年前我经常用这支来打站姿两百码,引来白人管理员的惊叹和尊敬。但一般来说,对同一个射手,口径越小,打得越准。所以,口径够用就行了。
第二个因素是这个口径Lapua提供弹壳,极大提高了自装弹的精准。而我同样心爱的270,以及上面提到的375都没有Lapua弹壳这一选项。
第三个因素是6.5mm口径的弹头选择远超270和375,更别提其中一些重型弹头超高的BC值,远距离射击防风偏的必备。
有利就有弊,口径越小,杀伤力就越小。6.5 Creedmoor的杀伤力别说无法企及375,也不及270。而东部山地密林,动物带伤跑出100码,就等于,呃,找不到。这个我是有惨痛经历的,过后有空再讲。而且我这一支是16寸管,普通火药燃烧不完全,枪口初速远低于24寸管,杀伤力很受影响。
解决方法就是自装弹,使用马格南底火,快燃火药,压紧装药。弹头使用NOSLER PARTITION 125格令,16寸枪管做到了枪口初速2960FPS,保证了子弹完全炸开同时穿透的完美杀伤力。
最后的成品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用3x12镜子时,一百吗三枪一个洞,0.5MOA以内。主要是因为自装弹更准,碳纤维枪管更粗更硬,同时用消后射击更容易。
枪弹准备好之后,就是射手的准备了。这个在我以前的帖子‘我的那些山地步枪’里都有提到,现在这个存在老论坛里的帖子好像不能看了。
简单来说,就是多练。以前我长玩的靶场是有200码道的。后来的室内靶场是100码道。我都是用17HMR的步枪来常年练习。现在的靶场只有25码道,开始很不适应这种手枪距离靶道。最后的解决方案是,25码用22LR步枪,站姿无依托,打1寸靶纸。好在这个靶场离我家很近,10分钟车程,而且开到晚上10点钟,非常适合我这种上班族,打靶的频率反而多了不少。射击水平竟然还有了一些提高。
状态比较好的时候是这样的水平:50发子弹,连续射击不停歇,1寸靶纸扣成一个洞。
25码,站姿无依托,CZ457 22LR,16寸管,带消。50发ELEY TARGET。
第一次的实战很快来到。
11月21日,周四,请了一天假上山。
连续4个月每天12小时几乎无周末的加班,导致身体耐力极缺。因为隔天晚上是加班,即使是睡了6小时,中午上山,爬山时还是气喘吁吁。好在之前弓猎季有过8次上山,虽然没有猎获,甚至有时连猎物都没看见,心肺和腿部肌肉已经大致适应这种大强度。
这块山地,从山脚沿着伐木路一路向上,直到3英里后才到第一个山顶平地,之后继续向上,一直到3,300FEET的峰顶。也因为上山不容易,加上只能打公鹿,即使是本地猎人,也很少见。但也因为这样,这块林地,让我感觉到行走天地间的轻松和愉悦。
中午一点,走了2英里后,绕过一个山路弯,是一个200码左右的直道,左眼角看到一个动物从左手陡坡直接切上伐木道,陡然出现在我视线里。忙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,有角,是公鹿。可以打!在我用望远镜分辨雌雄时,公鹿也发现了我,也有点懵。由于隔了106码(事后测距得知的),他也看不清我,更闻不到我,于是,本来侧对我的身体调整到完全正对我,停住不动。
完美的活靶!
但射击是有难度的,正面射击,除非爆头或打中颈椎,才行。如打中身体,无法做到双肺穿,动物会受伤后跑掉。我在山路中间,没有任何植物或岩石可以作为依托射击。更要命的是,我这带红点的步枪主要是用来密林打鹿用,这距离,呃,好吧。。。关键时候,平时训练的肌肉记忆起了作用。本能的,站姿无依托,举枪,打开保险,瞄准,控制呼吸。憋气,扣扳机的第一道火,整整8秒后,手才开始稳;随即扣第二道火,击发。
公鹿应声倒地。
喘着气慢慢靠近,几十米外可以看到鹿头还不时试图抬起,但身体起不来。应该打中了颈椎!这么想着!我拿枪到他边上,是一只肥美的小公鹿。到侧面对着肺部又补了一枪,公鹿一阵哆嗦后,最后晃了晃脑袋,一切都结束了。
写这段文字的时候,刚刚吃完妻做的老饭骨清炖小公鹿肉,舌尖正舔舐着嘴角汤汁的余味。看着在身边默默看书的妻,生活是美好的。。。
(下面视频建议在界面里调整到1440/60来看,清晰很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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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细观察,脖子的子弹入口明显,还在往外滴血,颈椎被击碎。
口鼻部的血是补枪后,肺部呛血导致的。
这种场景,在公共猎地,开阔地无障碍的猎杀静止目标,在我6年的阿帕拉契亚山地打猎生涯中,也仅此一次。
更常见的是,高山之巅,密林深处,光线昏暗,悄然追踪,射杀距离一般在10到50米之间。这也是设计和制作这件兵器的主要用途。由于没有镜子,不仅枪总重下降,更重要的是持枪可以改捧或半握,变成从上至下环绕枪管的满手抓握,就像以前使用铁喵的走猎猎人一样。这一小小的改变,极大的减少了走猎的疲劳度和平衡。单独左手或右手的抓握长枪是那样的舒适和美妙的!
对,猎人走猎时是绝不会背着枪前行的。
3天后,这种想定的场景就出现了。那是个周日,晴天,西风30华氏度。中午上山,准备打个晚猎。照例沿着一个小峡谷爬到山脊一侧。坡很陡,加上落叶下隐藏的碎石,很多地方基本是爬不到10步就得歇一歇。好在是中午上山,离公鹿出没的黄昏时分还有不少时间。
终于爬到山脊,找到背风侧,坐下点根雪茄,慢慢冷却满头的汗。因为当天风向稳定,加上山脊这个陡坡白天的上升气流,我完全不担心烟味的问题。这些味道被侧向吹向一英里外的另一个山脊,而且到那之前就被完全稀释了。当体温渐渐凉下来,套上抓绒的北约冬季战壕服,再穿上橙色马甲,之后美美的抽完了这个雪茄。
这时,太阳已经西落,于是,开始走猎。
满地干枯叶,没有石块苔藓可以用来隐蔽脚步声。那就走两三步,停几分钟,模拟鹿的行走方式,并且注意尽量不踩到树枝,一旦踩到,就凭借脚心的感觉,慢慢撤回,绝不踩断树枝发出脆响。脚上穿的薄底登山鞋应该算是走猎人的标配了吧,保证了脚底心的感受能力。时不时一脚在空中停滞,看准了没有枯枝再踩下去,然后慢慢移动身体重心到这只落地脚,再抬起另一只,同时双眼快速四扫,耳朵能精准听到树上落叶触地的声音。感觉自己象极了一只捕杀状态的大猫。
就这样,用1小时走了约200米,进入了一片阔叶针叶混交林。隐隐听到前方高地有落叶划水声,有鹿!脚步声不杂,是单只鹿。这个黄昏时候,单只并且不去低处进食,还在高处坡顶林子里面徘徊的鹿,大概率是只公鹿。
用手慢慢抚开挡路的小松树枝,更慢的前进,眼耳的注意力完全朝向声音来源处。完全不担心鹿会闻到我,因为微风直吹我的脸庞,我在朝着正西方前进,完美的下风靠近。但凡移动和停止,一定依靠植物和地形来隐蔽身形。所以鹿闻不到我,看不到我,只有可能听到我。
此时追踪唯一的缺点是斜阳西落,也正好直射我的眼睛。或低头半眯眼,或依靠树干恢复视力,我摸索着,聆听着,等待着。。。
落叶划水声很近了,走走停停,大概在30米开外。同时一个身影在被落日照成逆光效应的树丛间一闪而过,是鹿。把身形隐藏在一棵小树后,我完全停止了移动。在逆光条件下,我被落日照亮,一旦移动,鹿可以轻松先发现我。除了头顶的Gopro不小心刮到小树枝,我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,连呼吸声也尽量压低。整个林子这时也安静的瘆人。。。
头部轻轻左右移动在小树的两侧,试图在逆光中再次发现猎物。除此以外,完全无声。终于,那个身影再次在树丛间显现,有角是公鹿,可以打。它当时身体偏左的正对着我,脖子平伸往前。
打开保险,从确认,瞄准到射击只用了4秒钟。熟悉的被消音器压制的噗声后,公鹿的白色肚子在空中显了一下,然后整体突然消失了。
继续保持安静,试图分辨猎物的声音,开枪栓,轻轻换上新弹。除了有几下像是抽搐的声音,一切归于安静。这满地的干枯落叶,逃走的鹿不可能无声。那唯一的可能就是:一枪原地倒!
(建议在界面内设置成1440/60来看,清晰很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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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地安静地呆了近10分钟,依然缓慢的靠近鹿倒处,右手单握的枪保险全开,随时准备补枪。然而,不需要了,大树边原地倒的5点公鹿已经死透了。头顶和鹿角上有一层淡淡的绿色,是发情蹭树的痕迹。
用枪管末端触碰鹿眼确认后,检查鹿体,子弹从脖子左侧近,右体高肺出,打断了颈椎和部分脊椎,所以就立扑了。
放松站直,回头望去,远处另一个山脊已经被黄昏罩上一层淡淡的灰蓝雾蒙色。
生活是美好的!
bcgs
13
精彩!尤其是视频。106yard+红点+offhand 牛!
老兄见笑了。这是我第一次用红点打鹿,所以不免大惊小怪一番
之后又是惯例:去山脚车上取小拉车,再次上山,开膛后拉鹿下山。到达山脚停车场时已是晚上9点,边上三辆猎人露营车早已灯光熄灭,只剩取暖空调嗡嗡响着。
突然,黑暗中出现一个头灯,正对我走来。来者是三辆露营车中的一位30来岁的白猎人,友善打过招呼后,自我介绍叫Wes,说注意我这辆车很久了。从猎季开始都是当天来当天走,不像他们一样露营整个猎季。说着过来看车上的公鹿,祝贺之余表示要帮忙抬上车架。
我婉言谢绝后,就一起聊天。他说自己从小长在这片山区,山腰那有他一个树挂,常年维护,我也可以用,并说了具体位置。但也坦言,在那个树挂那,他今年也就见到一只母鹿而已。
又说到今年是他12岁女儿第一次打到鹿,80码坐姿有依托。我也祝贺他有这样了不起的娃。随后他接着说,女儿真傻,只会用3倍镜打,因为不会放大倍镜。我问如是他会用几倍镜,回答是8倍以上。
我有些惊讶。说自己一般都用2.5倍,现在开始用红点。Wes说他年龄大了,眼睛不如以前,所以用倍镜。我解释说我年龄比你大,可以用注视最亮点部分解决散光使用红点的问题。
他又问我从哪来。知道我住州北部,每次都是凌晨一点半开车过来,深夜再回去,惊讶之余,直言我获得了他的尊敬。
双方聊得很愉快,握手分别后,检视一下车架上的公鹿,体型还真不算小。
这是右肩高位的子弹出口。
别看是一个规整的小圆点,以我对Nosler Partition弹头的了解,体内早被搅成一锅粥了。怪不得即使没有广告,60多年来一直是猎人的最爱。如有对此不了解的同学,简单说,就是把两颗露铅弹的铜底部溶在一起,再塑型成为一颗独立的子弹。这种弹不但炸开而且穿透极好,特别适合子弹速度超过2700fps的适用情景。
这种外形土土的子弹现在比铜弹还要贵,应该是很多猎人发觉在200码之内牛x无比的铜弹头,在200倒400码后就杀伤力巨减的原因吧。
对这个枪弹组合我是满意的。
虽然从统计上来说是数据还远未达充分,但从鹿体内的弹头形成创伤大小和形状,以及每次都在高速撞击下(2,700 - 2,800 FPS,100码和30码时弹头的速度),依然能完全穿透躯体和骨骼,这种弹头是合格的近乎完美,即:完全开花/粉碎的同时,还能穿透。
这支枪和红点的结合的准度,显然,在我的常见山地走猎环境中,也够用了。
今年的尝试是成功的,去年却是完全失败。前面说过,我打伤猎物,后来完全找不到。这种苦果的吞
咽,来自于我去年的一个试验型枪弹组合:半自动6MM ARC。一直对半自动打猎有一些憧憬,快速的第二次补枪是主要目的。这支枪,消,镜的组合其实很好,扳机是GEISSELE,问题出在厂弹上。HORNADY的108格令ELDM靶弹头。以我的经验,这种弹头,尤其是一个口径中最重型的,在2,700FPS下,杀伤效果明显2优于ELDX猎弹头,因为撞击目标后,粉碎的更彻底,杀伤力更大,同时因为是重型弹头在中低速度进入动物躯体,对鹿这样的薄体动物依然能完全穿透。
我忽视了两个问题。第一,不是每个口径的ELDM重型弹头都是同样表现;第二,成熟公鹿的肩部厚度和密度不是母鹿可以比的。
于是,悲剧发生了。
去年公鹿季的第三天,请假带了这个枪弹组合凌晨上山,在天还没亮时,就已到达了一块母鹿的BEDDING,黑暗中,默默吃完早饭,迎着朝阳,打开GOPRO。风大天冷,身体冻得直哆嗦。
一小时后,随着落叶划水声,30米外的树林枝叶间,一个沉重移动脚步的动物顶着白森森的犄角,就那么出现了。成年公鹿!!任何能活到成年的公鹿,在公共猎地都像宝贝一样稀罕。
冻得直哆嗦的我,努力控制呼吸和手抖,枪口随着公鹿而移动。好在射击距离也就30来米,失手射偏是不可能的。随着公鹿的肩部出现在第一个相对无障碍的射击道时,我的两发子弹已经射出。公鹿前冲,消失了一会儿。
我猫腰半站,望鹿消失处张望,希望中的倒地挣扎声并未出现。突然,公鹿又出现在射击道里,正在沿着来时路线望回跑。还能跑?伤的不重?随着脑子的剧烈转动,手里枪口的消音器又响了3次,因为公鹿在我的红点中又出现了3次。然后他就消失了,随着稀里哗啦撞断小树和枝条的声音。
没有血迹。花了3小时在附近中心圆放射搜索,无果。
第二天,专门上山一天,找遍整个BEDDING和附近几个山头,无果。
要不是公鹿逃跑撞断的小树还在,要不是有下面这段GOPRO视频,当时我都怀疑自己做了个梦。
永远记得最后那一枪后,蓝色烟雾中,公鹿肌肉拧得疙瘩一般的棕褐色后驱扭身向左冲下峡谷的那一瞬间。。。
说说我们的阿帕拉契亚打猎小队,都是通过这个论坛认识的。
我们有4个打猎伙伴。除了伙伴飞因为工作原因暂去美西无法行猎外,还在州内的就是风,执着和我。
风,枪法极好,是玩军枪出身,短枪不离手。我的第一把短枪和第一个CCW就是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,才去购买和申请的。他为人和善,真诚,乐于助人,动手能力强。我家的电器,线路,汽车他都帮着修好搞定。对他的评价,可以引用我对当时刚入队的执着介绍小队成员情况时说的那句话,“风的特点就是全能,啥都会。脾气好,乐于助人。我除了喜欢打猎,其他基本啥都不行。” 风唯一的限制就是家里娃年龄太小,需要照顾,极大制约了他的打猎时间和频率。我们一起打到了阿帕拉契亚山脉的第一只公鹿。
飞是其后加入的,加入时就是因为对荒野的兴趣。他加入时甚至还没有自己的枪支。同样,他也是性格很好,相处极易。他之前用借的霰弹枪,打过鹿,所以不存在打猎心理关。其体力很好,习惯露营和户外。去年一起早春探路时,能敏捷地首先发现鹿的踪迹。由于工作,现去了美西。希望他一切顺利,早日回来一起行猎。
执着,一口天津话和他的性格一样豪爽,为人热情。有好几支长枪。他身体素质极好,第一次和我山区探路时,满地的倒树和荆棘从中,走的很轻松,没有大喘气,耐力出色。他还有个优秀特点:有一双猎人的眼睛。虽然打猎经验很少,但我只要一指方向,他就立刻能辨认出我发现的猎物在哪。打过猎的伙伴都知道,这个是及其少见的能力。即使在老猎手群体中,也很少见。
我们时有聚会,一起射击,一起畅谈。
但有意思的是,至今,除了风以外,我没写过我们哥几个一起出猎的文字。因为,没有。
飞现在美西,没法一起打猎。风,今年枪猎季期间,正忙着享受加勒比海的阳光,雪茄和天伦之乐。执着,倒是准备好了所有打猎装备,杀气腾腾的心向山林。但枪猎季前一周,膝盖动了手术。他还想坚持上山,医生直接警告:如果你还想要你膝盖好的话,死了这条心,好好休养。
于是,整个猎季,几乎就是我一个人在打。但一个人单打,我就可以走猎更多。所以上面的文字几乎都是走猎的状况。
枪猎季快结束的时候,风估计腻歪了加勒比的沙滩和美女,终于带着雪茄回来,和我一起并肩战斗了!
周六凌晨4:30的山区伐木道上,风和我各推一辆自行车,上山了。推自行车上山是我俩商定的,主要目的是:如打到猎物,分解后分别用两辆车装上,方便下山。
华氏18度,恒定西风,5到20英里每小时。这天是来福枪鹿猎季最后一天,唯一可以打母鹿的日子。虽然可以把背包和枪支放到车架上,推车那个别扭的姿势,导致上山比只背包枪还要累一些,路上时间也更长。而且这次是一路上山6英里,直达峰顶。
对,这个打点我们几年前发掘的,在峰顶的东坡上,正好在两条鹿径的中间。在恒定西风或西北风的情况下,加上白天山地上升的气流作用,上下两条鹿径的经过动物完全闻不到我们。而由于有棵大倒树,坐在后面,正面动物也看不到其背后的人。前年我就在这在我家大娃耳边放了一枪,打到了一只路过的母鹿。去年母鹿日,风向不对,没法使用。但今年我们又来了。
一路上山的辛苦是山区打猎必要的修行,就不提了。除了中间多歇了几次,毕竟风已经一年没上山,腿部和肺还没完全适应这种大运动量。5英里后到达最后的山峰脚下,锁上自行车在路边,两人背上枪包开始登顶。
天微亮时,我们已开始在伏击点的倒树后,张上伪装网,开始蹲猎。
此时,最大的麻烦是寒冷。第一次学着风一样,在胸口的衣服内放上热贴,鞋内也一样。我还带了个ZIPPO手炉。即使这样,在18华氏度的清晨寒风里,也完全没有暖意。风在忙了一大圈之后,完全不顾寒冷,倒头在地上就睡了过去。这样的高强度负重登山,的确很累人。
已经是今年第11次爬这座山的我,还算能保持着清醒,盯着动物可能会出现的方向,耳朵辨别着所有可疑的声音。在凛冽的寒风中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太阳开始升起,照在身上,渐渐的开始有些温暖。耳边风轻微的鼾声外,除了风声,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,静寂的有些奇怪。几年前这里的松鼠和小鸟,在早晨造成的动静一直是困扰我发现鹿的主要扰源啊。
这时,风也醒了过来,和我一样的疑问:几年前满树的松鼠,现在完全看不到。
快到中午12点了,整整5个小时蜷缩在倒树后,没见到任何动物,没听到任何动物发出的声音。山区打猎有太多的不可测性。
准备走猎!把手炉留给风,把厚重的外套和背包留下,留下风继续守点,我带着步枪和10颗子弹,沿着山脊,开始走猎。这次我的步枪是老伙计:Sako270,镜子是Steiner1x5倍镜,放在2.5倍数上。
用了45分钟,满地的落叶中,风起就慢走,风停则止,借助风声掩盖脚步声,沿着山脊才走猎了2百米左右。山脊是南北走向,西风吹在我的左脸颊。眼睛和耳朵只关注前方120度的视角。完全不理后方,因为如有漏掉的动物,后方有风会截击。
在山脊小路快转成直路的拐点,利用左侧小树林的边缘,隐藏好自己的身形,我开始用枪上的光瞄频频观察1百多米外的草地和灌木连接处。前方有两处缺口,第一处是由于树枝丛生以至不能射击的左缺口,却可以用来观察草地边缘的动静。第二处,是草地边缘右侧,经过茂密无缝隙密林20米后的大树之间半米宽的缺口,可以用作射击道。其实,后来才知道,还有第三个缺口,但不是在地面,而是空中,只有鹿跳起,才能看到,这是后话。
透过树杈间,隐隐看到草地上有动静。站姿无依托,举枪,2.5倍光瞄下,一只母鹿在100多米外的草地边缘正从左向右进入灌木丛,紧接着,第二只母鹿跟随其后,一闪不见。把枪转向瞄向灌木丛右侧20米左右唯一的射击窗口,等着。
预料不到的,是第一只鹿一闪而过。虽然这些鹿完全没有意识到100多米外我的存在,只是正常走路速度,但横向移动半米宽的缺口处,依然是一闪而过。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,第二只也是一闪而过,硬着头皮开了一枪。在右前方的空中,见到跃起的黄白色鹿身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黄色箭头处是第一个发现鹿的缺口,右侧20米是灌木林;红色箭头处是唯一的射击窗口,半米宽;蓝色箭头处鹿跳跃时才能看到的第三窗口。